You got nothing to lose!

「為什麼想到澳洲唸書?」很多人聽到我打算申請昆士蘭大學 (University of Queensland) 的時候,總是會問這句話。畢竟這個學校比起一大把的英美名校,聽起來一點也不響亮;加上大家一聽到澳洲,除了想到無尾熊跟袋鼠,好像也很難有其他有趣的東西 (也許再多個剛過世的鱷魚先生吧)。其實這個問題實在很難回答,總之是包含了父母的期望和對自己的期許所下的決定;無論如何,我的確是決定要申請昆大了。

但畢竟國內 PT 去過澳洲唸書的前輩實在不多,很少人能給我進一步的資訊;雖然很早就下了決定,準備的過程卻是到處碰壁,直到快實習了還是沒什麼進展。當然這跟我自己溫吞又不積極的個性比較有關係啦。但是就在大三的寒假,我到澳洲依附施大姊享受大學最後一個長假時,被柴老師透過無遠弗屆的 MSN 發現了我的行蹤。她一聽到我人就在澳洲,就建議我直接寫信給頂頂大名的 Professor Hodges,請他給我機會參觀他們的系館和 lab.。寫信!英文! Hodges!?當時我內心的惶恐實在是很難用文字形容。我,小小一個台灣的大學部學生,竟然要請 Hodges 帶我參觀他們的系館跟 lab.,而且要用英文!但是我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,畢竟想去唸書的人是我,再不積極一點行動,我等到頭髮白了都還唸不到吧。抱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心理,用我的破英文寫了一封 e-mail,讓老師幫我改了一遍之後,就硬著頭皮寄出去了。因此,我在澳洲二個多禮拜的假期……就在每天忐忑早晚查看信箱的心情中過去了。

當然,Hodges 沒有回信。哈,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。重要的是,寄信給 Hodges 這麼艱難的任務我都完成了,自己去昆大的系館晃一晃又算得了什麼。於是我真的自己跑去昆大的物理治療學系系館,雖然沒有任何認識的人引薦,還是找人問了所有的課程內容,還在我能進入的範圍都遛躂了一圈。不過就是這樣子嘛,有什麼難?沒去試什麼都沒有,試了才知道「困難都是自己想的」。踏出了這麼一大步,之後就像踏上了一片坦途。間接透過很多人認識了曾經在昆大唸書的華裔學生,其中包括曾經來過臺大演講的 Henry 曹,和大家口中的嘉嘉。認識他們,除了讓我搜集到許多關於昆大的資訊之外,最特別的是,讓我了解到台灣學生和外國學生的不同。這樣的差別,在我應柴老師之邀,跟嘉嘉吃了一頓飯之後,更明顯了。

傅思嘉,很小的時候就移民到澳洲,可以說接受了完整的西方教育;雖然她的中文很流利。在昆士蘭大學唸物理治療學系,因為校際合作來台灣實習;這也是她跟臺大物治 系的淵源。近年來,她常應邀到系上演講,分享她研究的成果,也跟系上很多老師、學長姊們保持密切的聯絡。今年,因為我成為系上的研究助理才有機會聽她的演講,也見到她本人。活潑又自信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;跟師長的互動情形給我最深刻的印象。我當學生的時候(其實也才畢業不到一年)印象中看到老師,總是能躲多遠就有多遠;明明沒做什麼壞事,就是避之惟恐不及。有問題的時候,找老師總是最後一個選擇;presentation遇到老師發問,只想閉上眼睛,等那道閃電劈下來。看到老師跟看到警察的感覺差不多,總覺得不閃遠一點,下一秒就會被抓去關起來。問我為什麼?還真的回答不上來。

但是嘉嘉不一樣,很不一樣。跟老師談話,回答老師的問題,都透露出一股自信的從容;問她為什麼?她說:「You got nothing to lose.」。是啊!怕什麼?學生的工作就是跟老師學東西,老師的工作就是教學生東西。再壞也不過就是把肚子裡的垃圾倒光光讓老師裝點好東西進去罷了。學生怕老師的糾正而躲躲藏藏,躲得再遠,錯的也不會變成對的。倒不如硬著頭皮,閃電劈完了又是一尾活龍。跟老師學東西,不就是我們待在這裡的目的嗎?想到這裡,就覺得我寫英文信的事情真是好笑;外國學生聽起來,應該也會覺得很好笑吧。不寄那封信,我可能現在還是什麼進展也沒有;寄了那封信,再慘也不就是Hodges不理我而已,但那又怎樣?很正常啊。I got nothing to lose.

當然,不是每一位外國學生都像嘉嘉一樣;也不是每一個台灣學生都像我一樣。只是一封不花半毛錢的英文信,讓我得到了很多;不到半天的相處,讓我學了很多。如果你跟以前的我像在躲警察一樣地躲老師,也許我的小小心得能給你不同的想法;我們一起把頭皮練硬一點吧!

(作者係本系94年畢系友,現為本系研究助理)